上寒汛.

你也会迎来自由的那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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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绒花】花之乡茨温利(4)

(各位,可以在这一章打开bgm了)




几乎是从镇子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路弗斯已经走得摇摇晃晃的了,罗德里赫只好把它抱在怀里走着。少女有些担心猫咪的状态,神使只是解释是刚才玩累了太困了而已。

 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的时间,游客已经慢慢地减少了。来得很早的那群学生们也在小镇的入口处集合了起来,就等着老师把那几个掉队的抓回来然后坐着巴士回学校去。

 趁着少女进去拿东西,罗德里赫站在原地四处观望着,他便看见了还没收摊的土壤营养剂的摊主,正和一个扎着辫子的有胡子的男人,表情一脸严肃地说着话。他们俩的一只手都紧紧扯着一个白头发的男人。

 那个男人不插嘴两人的谈话,血红色的眼睛只安静地望向他所在的方向,他站在阴影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听谁说的,罗德里赫下意识觉得他是那个学校的助教,即使那身衣服要多不像有多不像。

 罗德里赫正想过去问问,他们之前到底之前是不是认识,又是关于什么认识的。绝对不只是听人说过那么简单。

 “我希望,您能将这朵花复活。”少女的声音打断了神使的思绪,“这是十多年前兄长大人收到的礼物,过了太久已经枯萎的不成样子了。即便如此,兄长一直非常用心地保护着它。”

 花的茎部扎着朴实无华的素色缎带,经历时间的洗礼微微泛黄。凋零的暗色花瓣仿佛一吹就落,光秃秃的花蕊也皱成了一团。

 怎么看,都只是一束普通的雪绒花。

 “这是兄长大人最珍贵的宝物,所以,我希望它能够重获新生。”

 简单,纯粹的愿望。

 “你的愿望,真的只有这些吗?”

 “是的。”

 “复活的花朵也会再次枯萎,而幸福的记忆会一去不复返……诺拉小姐,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听到神使的再三确认,她很自然地举起了那朵花,温柔地注视着它。

 “当然。茨温利的人对于约定是最重视的。因为这是雪绒花的花语噢。”


 

 “在很久之前,吾辈还在当雇佣兵的时候,受过重伤。有些人看不起雇佣兵为钱卖命的处世,有些人是为了拉拢、利用吾辈,所以吾辈一直保持着凡事自己解决,绝对不依靠任何人的原则。直到现在身体还落了些毛病。

 “吾辈一心只想守护好自己的故乡,这样一个没有名字的边陲小镇。战火纷飞,兵荒马乱,没有人想在十八十九这样大好的年纪死去。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即使去处不同,小镇的所有的年轻男人或者女人都去为了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而奔赴战场了。”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他因为天生拥有神明的眷顾,并且是贵族家庭出身。所以那个人只是留在镇上,依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时不时帮助一下镇上遗留的孤儿或老人……那家伙开朗又直率的性格,倒是很能让人安心……也很讨人喜欢,就连路过的游击队都这么说……”

 脑海中瓦修叙述着的声音和面前的场景不相符合,时间虽然很短,但是背后代表的信息量是如此庞大,仿佛方向相反的两道巨浪拍打彼此,交融在一起泛出洁白的泡沫。

 海面久久无法平静。

 单从视觉来看,他不过是背着一个登山包,和记忆的主人在很普通地寒暄、道别罢了。

 “但是即便如此,吾辈也看不惯他的贵族做派。那种大户人家的少爷,他又能知道什么!有事没事就来找吾辈,还总是那样笑着,自顾自地说着听起来就很让人担心的话……来找人一起吃饭也是带着那种很廉价的干酪,还吃得这么开心……”

 画面中的兄长挥了挥手就出门了。屋外还有些凉意,太阳晒得正好。

 “于是战争结束了。我们就这样很简单地在一起了。简单得连理由都没有问。”

 “只有他能将爱意表达出来。若是吾辈无法回应,他就会哈哈笑着搪塞过去。镇子里长不出什么花,他就拿着图鉴一个一个地教吾辈认。有时候他会问吾辈钢琴弹得怎么样,但是吾辈怎么听得懂……就连拥抱和亲吻,也是那么生涩,令人难耐。”

 “这朵雪绒花,是他送给吾辈的最后的礼物。”

 “那时,吾辈旧伤复发,生命垂危,所有人都说吾辈没救了的时候,他道着歉送给了吾辈这朵花,告诉我要坚强地活下去……从此以后再也不见踪影了。”

 “但是兄长大人,您的身体现在看上去并无大恙啊?”

 “人们都说是这朵花的神奇力量让吾辈痊愈了……从此,人们便将我称为……‘花之奇迹’。”

 “吾辈却……连一句抱歉,或者爱意,都没能说出口。”






这或许是对方珍贵的回忆,我真的可以取走它吗?







一些记忆消失了。





 “……结束了。”

 罗德里赫立刻想要转身离开,那样就能朝着进入小镇的那条道路走去,走出这个地方。即使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为什么想要着急着离开这里。

 但少女再度开口了。

 “罗德里赫先生,我还想到了一个愿望,可以告诉您吗?”

不等神使作答,少女已经走到了一片打开了锁的篱笆前。木色的篱笆边缘被磨损了许多,仿佛是在这里伫立许久,悠闲地看着两位主人进进出出的日常。

  “如果可以的话,请跟我来吧。”

 




 好像打开了梦中的仙境,没有石板路铺设的土地,一整条延伸到深处。四周的杂草非常的茂盛,不似花坛或者庭院中种植的那般整齐,还有十来个灰扑扑的花盆堆在一起。乍一看,更像是回到了茨温利最初的样子。

 越往前走,洁白细小的雪绒花就越多,但相比花海中那样的大方盛开的品种,这里就更加细弱一些,颜色也没有这么明艳。但它们依旧被照顾的很好。

  “其实很久以前,兄长大人也遇见过向您这样的人,他在村子里实现了许多人的愿望,并且非常地照顾兄长。是个很健忘但是很温柔的人呢。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健忘越来越严重,最后甚至连和与兄长约定都忘记了。

 “兄长种下这片花海,直到去世前他都满怀着希望能再见到他……但是他最后还是,因为先天身体虚弱,生病去世了。所以我们将他安葬在了这片花海之中,与他所爱的花朵们永远在一起。”

 在小路的尽头,又有了一片新的天地。

 “这里是……?”

 “这里是我们家的花园!专属于我们家的小院子,不过……十分简陋,还请您见谅。”

“哪里的话,这里十分漂亮,一点也不输花海本身。”罗德里赫好奇地四处看着,这地方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啊,是吗!神使先生您说笑了……其实我很少带朋友来这个地方,不到夏天,也很少打理这里。”像是想起了开心的事情,她的带上了暖暖的喜悦笑容,“上一次来,还是和柯克兰先生和瓦尔加斯先生来看花的呢。”

罗德里赫有些困惑。

“这两位是?”

“……咦?什么?”

少女好像也很困惑地歪了歪头。

“我刚才好像没听清楚……即使是没见到柯克兰先生也……先生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神使什么也没有回答。于是她也没有再追究下去。

“在前面往右拐,就是真正的花海了。而花儿们就是从这里长起来,再被移栽进去的。”

“四周的群山都开满了雪绒花,为什么不去山上要种子呢?”罗德里赫问。

听到罗德里赫的疑问,少女似是一愣,而后便伸出手,轻触那复活了的白花的瓣儿。

“这朵花,是最初的最初,兄长的恋人在春夏之交的高山之巅摘下的。它们第一批生长出来,顶着残雪而出,根植贫瘠之土。”

“而冒着危险,摘一朵山巅之花献给心上人,代表了愿意牺牲一切的爱。兄长大人他,可是每一年都会去摘一朵的噢。”

  然后,繁育出千朵万朵的芳华。

 


是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自己确实知道。仔细想一想的话。

但是像自己这样一无所有的人,真的可以去一点一点地回忆过往吗?

他不明白。因为他所拥有的回忆实在少得可怜。

什么东西的碎片在零零散散地进入脑海,他甚至没有办法拒绝它。

“难道……”


 

“吾辈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总是无条件的为别人实现愿望啊!——不要笑!这一点都不好笑啊!吾辈如果不去找你,你是不是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了?!”

“嘿嘿,我本来就不认得路。再说了,我不是也把他们揍回去了吗?不过真的谢谢你担心我……我能走,不用你背着,放我下来啦~”

“不可能!……呃,谁担心你了!你这个笨蛋……”


 

 “瓦修,你听我说。我们,在一起好吗?”

 “你在……说什么啊?”

 “我、我喜欢你啊……”

 心情是如此激动和忐忑。

 “我一直以来都爱恋着你。所以,你会答应我吗?……”

 “不行……不……不可能!为什么!我们不是……”

 

 

 “茨温利,我们在一起好吗?我一直都……

 “咦?”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有力,却在微微地颤抖着呢。


 

“你,又去帮人实现愿望了吗?”

“……”

“可是我们约定好了的。”

“抱歉……我忘记了。”

“你为什么不听吾辈的意见呢——人类的本性都是贪婪、险恶的!吾辈知道确实有很多善良的人,可是也有更多的居心叵测的人想要利用你!拜托了,实现他们的愿望,并不是罗德里赫你的义务!”

瓦修好像在很用力地拉着自己的手责问着。话没说到一半,他猛地顿住了,脸上一瞬间闪过痛苦的神情,额头流下一丝冷汗,但手依旧紧紧握着。

  “你这家伙,还记得自己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吗?你已经……咳……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为了其他人而忘记我们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不要用那样悲伤而又充满爱恋的眼神看着我。

 要是能想好了,就远离我这个自私鬼就行了。

 第一次,我们俩的脸都红了,

 第二次,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哭呢,抱着不知所措的我,

从那以后,你就会很快地接受了,每一次都熟练得,仿佛早就知道我会向你告白了一般。



 “罗德里赫先生,您可以将这些花送给兄长大人的恋人吗?”

 少女在几个不同的地方分别折下了一朵雪绒花,将它们合成一束,放进了猫咪的怀里,“虽然也不知道……过了十二年之久,那位先生会去到哪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我想请您,如果在某处遇见了那位先生,拜托您告诉他……哥哥一直在等他,至死也不会忘记和他的约定,好吗?……若是他已经忘记了哥哥,也没关系。”

 花丛中双手交握的少女,仿佛祈祷的圣女,一地白花衬得她纯洁无瑕。

 “请他……一定要永远地幸福下去。”

 罗德里赫看着她,想说的话什么也说不出口,仿佛只要多解释一下,就会玷污了这纯粹的愿望。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将真相说出口。

 “我答应你。既然这是一个约定,那么我不会收取你任何回忆。”

 少女释怀地微笑了起来。这片花海终将会给进入它的人带来幸福,包括它的创造者。这不是仅仅是传说。

 “真的吗!太感谢您了,和您在一起真的十分愉快。”她微笑起来,“……那么,是时候告别了。您可以在这里继续逛一会儿,从这边走,不用走游客们的路线也可以进入花海深处。祝您在茨温利拥有愉快的一天!~”




 一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花海。远处,已然有了房屋的影子和人们的欢声笑语。

 微风拂过寂静的草地,向着远处的的群山而去。只有山脚下的花田间,白色的小花在风车下安睡。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花海呢。”罗德里赫情不自禁道。

 茂盛的花丛正齐人的一半小腿,供种花人所走的路原本就是又细又窄,被风衣挡着路的神使很快就偏离航道,不知道走到了何处。

 前方有一块光滑的大石头,罗德里赫顺势坐了下来。“不如,你最后再来帮我背一下这个包吧。”他开玩笑着说。

 “骗人……什么最后一次,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给我背过。不要告诉我,你这种事情都可以忘记。

 “……在你眼里,其实我还是一副猫咪的姿态吧,只有你能看到的人形什么的根本不可能。毕竟人死了就是不能复生,那是许愿的原则。”

 路弗斯在怀里挣扎着抬起头,努力作出像原本人类一样的神态。

“但你还是想尽办法了呢……就为了一个想要再见一次面的愿望。”

 “既然有人愿意付出代价,那么我会尽我所能,你这笨蛋。”

 “是吗……非常丰收神使的回答呢。我更愿意基尔伯特不去为我而付出那个代价。”他说,“那么,你记得前面的那片花丛吗?”

 顺着路弗斯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一边是一片更加茂盛的雪绒花花丛。相比四周是为了填满这片草地而日后再繁殖的,一小丛一小丛的花儿,那一片更像是罗德里赫所见过的群山之中自然生长的花丛。

 “看来你给自己找了个好去处。”

 漫山遍野,如同不化的积雪,簇拥着开得潇洒美丽。

 路弗斯挣扎着从他的怀里挣脱跳到地上,即使虚弱得没有力气了,它还是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

 “这是最初的被山风带下来的那一批花朵。茨温利是从这里开始种花,再将它们向四周扩散的。当年我亲眼所见。”它说,“再然后我就搬走了,为了不让费里西安诺伤心……三年来一直没有告诉他我在哪里。明明一直坚持着,但是在死去之前,还是忍不住把愿望说出口了。”

“意志力不够坚定。要是有来世的话再来弥补好了。”

阳光为雪绒花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黄色。猫咪灰色的皮毛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泽,微风吹起了黑黄色的蝴蝶结,他越走越深,渐渐变得透明的脚埋没在花丛中。很快就会全部消失不见了。

“你要不要,取走我的记忆?但是愿望实现了,我已经没有遗憾了啊……不能再许愿了呢……”

  力气耗尽他蹲了下来,任身体被花海吞没下去,与万千回忆一同埋葬。

   路弗斯将眼睛眯了起来,仿佛只是要在这里睡一觉一般。睡一个有着没有遗憾的美梦的、永远不会醒来的梦而已。

“刚才的街道,真让人怀念啊。很久以前他来镇子上找我玩,但总是莫名其妙地被吓哭,然后像个女孩子一样老躲在我后面。他能看见幽灵也不告诉我,当时基尔伯特的朋友居然给了我一块大玻璃让他拿着,我们俩一起举着走了一路,哈哈……那样子真的很可爱……

“我果然还是……很喜欢……”

路弗斯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说一边笑着,不再理会罗德里赫远去的身影,像是要把曾经所有欢乐的事情再倾倒出来,细细地数一遍。再快些,再快些,死亡的遗憾就是悲伤,那就在悲伤之前,在消失之前再重温一次青涩纯粹的喜欢吧。要说是好结局也不过分,毕竟最后能够在一起了,哪怕是连灵魂都要消失,那也很幸福。

  最后会被风携走,化作一丝温暖,抹去思念之人的眼泪吧。

“看来你给自己找了个好去处。”




画面像花一样白,白得只能用惨白来形容。

“瓦修·茨温利先生的家属吗?”

护士狐疑地看着急匆匆跑过来的罗德里赫,在短暂的沉默后,她的神色满是鄙夷。

不顾护士的阻拦,罗德里赫冲了进去。要是被瓦修知道了一定会被骂的。

不出所料,剩下的画面全都被模糊掉了。但这一意味着这份悲伤中的记忆,还是充满着幸福的。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了。

“送给你这个吧。”

不知道在和谁说着话,对方并没有回答。他把一枝什么东西放在了谁的枕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你伤心,但是你要知道,我此生都没有讨厌过你。”

好像是想要上前拉住恋人的手,却又退缩着再远离了一步。被所剩无几的记忆所填平,平静得如一潭死水的情感,终于回光返照一般掀起了涟漪。“想要哭出来”这样的感觉,多久都没有体会到了呢?

“我一直……都很想你。只要回到这里,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很安心。”

“当太阳再次从东边升起,阴影和疼痛都会消失,以后的每一天,都能拥有美好的回忆。”

罗德里赫向后一步步走去,直到听到了一声轻声的呼唤,他终于逃跑似的冲了出去,告诉自己不能回头,毕竟他根本就没有想好究竟要怎样与他坦白。或许,根本就说不出口。

 黄昏的街道上没有行人。除了倾斜的身影,没有人会在乎自己的消失。那或许是唯一能安慰自己的理由。

 他来到了那片空地上。有一颗光滑石头的地方。群山晚风吹得他的风衣荡起,仿佛是为他的选择祝福一般,冷漠而温柔地拂去脸上的泪花。夜幕在橙色天幕之后即将降临,掩盖所有的悲伤。

 他就站在那里。在心里第无数次地呼唤丰收之神。祈求着那神祇回应,他第一次真正为自己许下的愿望。

 



 

崇高无上的丰收之神啊,

 

 

我真诚地恳求您,除去战争给我的恋人带来的伤痕吧。

 

 

我愿意将您赐予的祝福全部接受,忘却轮回转生,成为永远的丰收神使,在这片大地上为人们传播您的祝福。

 

 

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巨大的藤蔓在脚下浮现,绿色的光芒笼罩了他,一幕幕的画面在罗德里赫的面前走马灯似的经过,不论是牵手和拥抱,还是争吵和误会,每一份回忆散发出的光芒短短地温暖着他,终于缩成了一个个光团,照得焦黑而荒芜的土地一片光亮。

罗德里赫迷茫地看着它们,努力地想要去记住那些或喜或悲的画面,关于小镇,关于瓦修,关于他们认识以来所有的点点滴滴,有一瞬间,他甚至恨不能永远溺死在美梦里。但刹那间他就像是想通了一样放开了那些回忆,断去了丰收之神怜悯他留下的后路。

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抱着怀中的提琴包,即便是微风中的几片绿叶提醒一般地轻轻刮了刮他的手背也不放开,于是,提琴上面的刻着的字母慢慢地消失不见。

再睁开眼时,那就是他初来到小镇的新的一天了。

 

 

 

罗德里赫所有的记忆消失了。

 

 

 

“这是哪里……我……是谁?”

温柔含蓄,举止得体的,永远的丰收神使。

不再有爱恋和欲望,也不再有欢笑和哀愁。

“拯救世界树,是我的职责。”

 他对自己点了点头,走出了鲜花盛开的草地。

 

 




神使发着呆走着,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另一片繁茂的花丛之中,一条细细的小路弯弯曲曲地从他来时的方向延伸过来,看来自己误打误撞地走回了正轨。

花丛的正中间有一块墓碑,旁边还放着一幅画。茨温利被葬在花海的深处,或许就是这个地方了。神使想。

那幅画画得非常的生动,仿佛他本人还存在在那里,在花海中永远地站在那里。

神使睁大了眼睛。

留着稍长的金发的男子终于转过了身来,正向面对着画外之人。他是那么自然地微笑着伸出手来,锋利的眉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那片绿色湖水仿佛撒入了一把揉碎的星星,将他注视之人包围着融入水中,不留痕迹。


第五次尝试 与瓦修·茨温利先生 独自一人

于花海深处 474年7月初

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

 

鬼使神差一般地,罗德里赫伸出了手,在将要搭上画中人伸出的手之时被画的屏障隔绝在外。他细细地抚摸着画布,用指尖描摹出独属于那人的、尘封在记忆最深处却永生难忘的轮廓。

“所有的愿望都要收取代价,但是,在说出愿望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实现了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所以,我擅自做了决定,没有过问丰收之神大人。”

神使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

他移步到了墓碑跟前,蹲下身来,读出了上面的字。墓碑爬满了青苔,好像是任由它在上面安家一般不去理会。



 




花之乡的守望者、花之奇迹、大家的希望

                     瓦修·茨温利

                      长眠于此

                      442-471

 



 

 墓碑的跟前,不知是谁放了一簇紫色的鸢尾花。

“对不起,我依旧想不起来你是谁……也许我的记忆已经作为拯救世界树的代价而耗尽。”罗德里赫对着画中的人说道。

“但尽管如此……你还是一直在这里等我吗?你真的还在这里吗?直到小镇……开满美丽的鲜花?”

但他无能为力,他什么都抓不住,任由重要的人和事散落一地,自己也摔得惨不忍睹。明知道将这段不知从何而来的记忆和感情彻底抛下就好了,这样就不受伤,也不会痛苦了。

但是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了这里。

或许这就是注定好了的事情。也许会很久很久,但是他一定会无数次地回到花之乡,找到回家的路。

“谢谢你。”他说。

“或许有一天,此刻也将变成回忆,作为代价从我的脑海里消失……”


他们永远会记得你。那些记忆,没有人能够夺走它。


“但是你送给我的这朵花,我会永远珍藏。”

神使取出了自己的小提琴,搭在肩上,郑重地演奏了起来。那声音随着风渐渐远去,不知是否会回到那人的耳边。

这好像是当时什么人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为此他还偷偷攒了好久的钱。在解决长途跋涉而不能携带太大的乐器方面,确实是很好的选择。

看来他早就知道了啊,那个大笨蛋先生。

“还有,我将会永远记得你,瓦修·茨温利。”

 

 

 

 

 

“真是让人惊叹……这样的土地上,居然能长出来花来!”

“看到了吧,我都说了真的不是在骗你了!这种花的种子长在高山上,风一吹,就掉下来啦!”

“这种花小而白,洁而亮……它叫什么名字?”

“我们明明一起看过的!你怎么给忘了呢。”

“吾、吾辈日常忙于这些战事和防御工程,哪里有时间记得这些!”

“关于花朵的事情不可以随便忘记的,不然花朵就不开给你看咯。这是雪绒花,它的花语,你还记得吗?”

“……下次吾辈肯定不会忘了。”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雪绒花的花语是,重要的回忆。

 

 

 

 

End.




为了预防格外云里雾里的而产生的ps:


瓦修是因为先天身体不好而去世的,这是不受战争影响的状态下瓦修的寿命极限,是丰收神使不可以改变的。


除了卖花的夫妇,罗德里赫都用自己的回忆来替他们付出代价。而来源就是与上一个人相处时产生的。“一些记忆消失了”的完整表达是“罗德里赫的一些记忆消失了


如果取走了他们的回忆,不只是罗德里赫看到的那个片段会消失,而是全部的,与“瓦修”这个人有关的回忆都会失去。


这或许是罗德里赫的备忘录。全篇不用人名人称的含义就是,他在离开茨温利之后再一次地忘记了这一段经历。


不过至于“瓦修”,他答应他不会再忘记了。


费里可以看见亡灵,所以最后一次的画如此相像是因为他看到了瓦修。他果然一直在那里。


我想要问各位你们认为是HE还是BE(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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